2008年9月24日

江國香織《愛是恆久的神智不清》



  「愛是恆久的神智不清」與「紅長靴」是江國香織以自身婚姻生活為題所寫的兩部散文集,江國在後記裡感謝丈夫同意她什麼都可以寫,說真的我很佩服她老公竟然會同意讓他們的婚姻生活付梓,我不清楚其他人看完這兩本書之後有什麼想法,至少對我而言則是對於人為什麼要結婚有了更多的問號,就連江國自己也在書裡說道:單身的讀者很想掩住眼睛吧?

   在名為「吃飯」的這篇文章裡,江國因為好久沒有一個人去旅行而決定在九月獨自去旅行,在排開了工作確定行程後當晚她和下班回來的丈夫說:

  「我九月要去旅行.」
  本來著把西裝、領帶、白襯衫、長褲、襪子脫的到處都是的丈夫,突然停下脫衣服的手,一臉錯愕地看著我說:
  「那,我的飯呢?」
  這下輪到我錯愕了.
  飯?
  接下來的幾秒鐘,兩人都沈默不語.終於我打破沈默說:
  「飯,這是你的第一個反應?」
  如果是今天就要出門也就算了,聽到好個月以後的旅行計畫,他的第一句話不是「要去哪裡呢?」,也不是「要去幾天呢?」,竟然是「我的飯呢?」
  我突然覺得,我存在的首要意義就是煮飯.
  這一類的事情經常發生.
  吃飯.
  這是他的習性.結婚兩、三個月後,再怎麼不願意也會察覺到這件事.下班回來就是吃飯然後睡覺,看著丈夫這一連串過於實際而有效率的行動,該怎麼說呢?連寫出來都覺得陳腐,我這個新婚妻子實在很難不在心裡提出一個質疑--這個人是為了叫我煮飯而跟 我結婚的嗎?
  於是,有一天我就不做晚飯試試看.
  丈夫下班回來後,看著空無一物的餐桌和整齊的廚房,露出一臉納悶的神情問道:「晚飯呢?」一邊把西裝、領帶、白襯衫、長褲、襪子脫的到處都是.
  「沒有.」我回答.
  「為什麼?」
  「因為沒有做.」
  我一邊撿著丈夫的西裝長褲一邊回答.丈夫沈默了片刻,然後又一臉認真地又問了一次,為什麼?
  「因為不想做.」  
  我答道,接著提案說,那麼叫蕎麥麵來吃吧.
  「蕎麥麵?」丈夫發出奇怪的語調.「麵店早打烊了.」
  那時已經十點半了.結果那天我們開著丈夫的車去吃飯.
  不料,這件事卻產生了反效果.已經知道每天不一定有晚飯吃的丈夫,把那句令人厭惡的台詞「晚飯呢?」,改成在玄關問,而且問得十分頻繁.可能是被不安所驅使吧.大門一開劈頭就問,晚飯呢?
  

  每多看一篇,我就多一分質疑,為什麼這樣的婚姻生活,江國寫來還能充滿甜蜜呢?我在腦袋裡想像江國所描述的日常的生活畫面:丈夫下班一進門就開始隨手亂扔脫下的衣物,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就不會動,連喝水都不會自己倒,總是說「倒水給我喝」或是「拿飲料給我喝」,只要聽到丈夫這麼說,江國都會立即中斷正在進行的事去倒水給他喝.吃烤魚時,魚刺不挑掉,丈夫就不吃;吃萄萄時,不剝皮去杍,丈夫也不吃.

  雖然我知道日本男人多半非常大男人,但這好像有點太誇張點了吧?而江國自己則是從一開始十分震驚到現在完全無所謂,因為”如果這樣就能幸福的話,根本是小事一樁”,而我的不解是,為什麼這樣還能稱的上是幸福呢?

  為什麼要結婚?根據江國自己的說法是:希望在愛情與混亂與幸福的偶然的盡頭,能有一個自己專用的男人,並且也強烈希望,自己能成為某人專用的女人吧.這是我無法理解的想法,不論怎麼回答,還不如江國自己在書中的一句--


  「結婚是恆久的神智不清.」


註:在「風景」一文中,江國提到每次和丈夫爭吵後,有股衝動想離家時,丈夫會擋在門口說:「不可以因為一時的神智不清做這種事.」每當她聽到這句話,總覺得荒謬至極,幾度不禁失笑.而回以「如果這是一時的神智不清,那麼結婚就是恆久的神智不清.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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